商明東連著幾天來的晚走的早，徐西以為他又打架了，手臂上有些青紫，一眼就看得出來。

這天早上醒來，渾身都難受。

進了洗手間，一看，果然，每次來大姨媽都這樣，渾身沒力氣。

徐西給邱雯雯發微信，說今天不騎車了，然後從家出來，坐公交車去上學。

到了學校，肚子還是不舒服，渾身軟軟的一點力氣都沒有。

商明東到時，就見徐西趴在桌子上。

他放下書包坐下，過了會兒，見她還是沒動靜，傾身湊過去，“要死啦你。”

徐西聽到他說話，轉了個姿勢，微瞇著眼睛，“你這人，嘴巴毒，人還壞，沒一地好的。”

“屁，好人不長命。”

“你就準備當個禍害遺千年嗎？”

商明東側著身子倚在桌子上，托著腮沖她挑眉，“不是要死，那你整這出要死不活的。”

看出他今天貌似心情不錯，但她不打算跟他貧嘴，他嘴裏沒一句好聽的話，還不如宋子騫，人家嘴裏能出來關心的話，他損死人不償命。

見她又把腦袋轉過去沖著墻，“面壁？”

“商明東，你別跟我說話。”徐西轉頭，沖他吼了句。

“嘶，跟小爺吼屁啊，再吼把你拎出去，拽到操場跑三圈。”

徐西現在可跑不動，商明東什麽事都做得出來，這事他以前也不是沒做過，對她來講，丟臉不說，會死人的。

見她又乖乖的，商明東伸手，貼在她腦門上：“沒發燒啊。”

被突然的觸碰，徐西怔了下，他也僅是碰了一下額頭就撤開，她往後撤，“沒發燒，就是不舒服，你別跟我說話，我趴會。”

“不舒服就請假回家，逞強有用嗎，少學一天不會讓你掉落年級前三。”

徐西沒說話，迷迷糊糊的，早自習也沒覆習功課。

幾節課，她都病怏怏的，商明東也不知道她是怎麽了，自己打了游戲，後來也趴桌子上睡覺。

午間休息時，商明東睡著了，徐西是不想動，就趴在桌子上，不一會也睡著了。

商明東的電話響，人才醒。

一擡眼，就是徐西圓圓的小臉，長長睫毛卷翹著像把小扇子，臉蛋枕著手臂擠得變成一個小肉包子，小嘴微抿著，特別好玩。

商明東沒接電話，而是伸手，捏住她的小巧的鼻子。

徐西呼吸不順，一下就憋醒了。

睜眼，就是商明東大號的臉近在眼前，手還捏著她鼻子，一臉壞笑。

她擡手拍他開，“煩不煩。”

“長得像個包子，睡相像肉包子。”

“你才包子，狗不理。”

“狗不理，美極鮮，吃完之後能上天。”

徐西嘴上功夫相當弱，最多不理他，坐直身子，拿過保溫杯，喝了兩口熱水。

“操，什麽季節還喝熱水，跟老太太似的。”

“我願意。”徐西睡了會兒，身體感覺好多了。

今天她沒帶蘋果，拿出面包和牛奶，剛把吸管戳進去，就被商明東一把搶走，直接放到嘴裏。

“幼稚。”

“你不幼稚，用吸管杯喝水。”

徐西啃著面包，幾下就吃完，站起身，要往出走。

商明東給她讓了個位置，徐西走了出去，她穿著校服褲子，藍色的褲子上，有一抹深色印跡，他嘴角抽搐了下，“欸，小綿羊。”

徐西轉頭，“幹嘛。”

“你大姨媽來了？”他說著，看到她有些疑惑，伸手指了指，“褲子上？”

徐西瞪著大眼睛，臉頰原本有一抹蒼白，突然唰的紅了。

她急忙跑去洗手間，果然，弄到褲子上了。

用水蹭了蹭，洗掉一些，但褲子卻濕了，一定會被同學看到，會笑話的。

她糾結了好一會兒，把校服衣服脫了下來，系在腰間。可是裏面穿著半袖，室內還是有點涼。

回到班級時，商明東還趴在桌子上。

她很尷尬，又羞澀，如果是女生看到還好，卻被男生看到，還是商明東。

商明東聽到腳步聲走近，睜開眼睛，微瞇著看她。

徐西進也不是，不進座位也不是。

“杵在那幹什麽，讓小爺請你啊。”

徐西深吸口氣走過去，剛要進去，突然商明東起身，把校服脫了下來，長臂一轉，直接把衣服披在她身上。

“不用。”她伸手要拿，被他冷眼制止。

“穿著吧，衣服夠長能蓋上。”

商明東的校服外套直接蓋到她大腿下面，再長一點都到膝蓋了，知道他個子高，但也太離譜了。

“尋思什麽呢，感動啊，怎麽著，要以身相許，那也得挑個時候，小爺可不喜歡浴血奮戰。”

前一刻有些感激，下一刻想揍人，徐西綽起本書，照著他就砸了過去。“商明東，這個流氓。”

商明東不怒反笑，伸手搶過她手裏的書扔到桌上，回手推她，“快進去，小爺還要補覺呢，昨晚打游戲打到三點，困死了。”

長這麽大，頭一次有男生對她說這種葷話，徐西臉頰通紅，不知是氣的還是羞的。

邱雯雯吃過午飯，給她買了牛奶回來，見徐西穿著的衣服很別扭，把牛奶遞給她，“誰的衣服？”

“小爺我的。”商明東回了句。

“幹嘛穿他衣服？”

徐西小臉一紅，沖她擺了擺手，示意她別再提了。

邱雯雯沖她皺眉，用唇語對她說，離他遠點。

她點頭，指了指手機。

她發了信息給她，邱雯雯一看，噗哧一樂，回了句，你大姨媽生猛，每次都來勢洶洶。

徐西癟嘴，直接倒在桌子上。

快到上課時間，同學陸續回來，徐西恢覆些精神，起來認真聽課。

商明東突然碰了下她的手臂，問她好些了沒。

她想起中午的事，神情有點不自然，說了沒事，然後說回家把衣服洗了再還他。

他恩了聲。

突然，徐西被老師點頭，她一楞，心下壞了，急忙站起來，老師看著她，她不知道老師問的是什麽。

她急得臉頰發熱，商明東拽了下她的袖子，用手指了書上的位置。

她低頭一看，立馬回了問題。

老師說很好，讓她坐下。

徐西松了一口氣，剛才差一點出醜。不過商明東跟她說話，怎麽知道老師問的是什麽問題，奇怪。

十月末，涼意在晚風中襲來，徐西坐著公交車回了家。

徐媽看到她在洗手間洗衣服，進來問她：“小西啊，這是誰的校服啊？”

徐西以為媽媽已經睡了，她特意等到很晚才洗的，怕被爸媽發現她穿男生的衣服。

“同，同學的。”

“你同學怎麽讓你洗衣服，小西，你是不是被欺負了？”

徐西急忙搖頭：“媽，不，不是的。”

“那是什麽？小西，你不會是交男朋友了吧？雖然你十六歲了，但是你現在高中，最重要的是學習，不應該這麽早交男朋友的。”

徐西擺著兩只小手，淋的水到處都是，“我來大姨媽，弄到褲子上了，是我同學借我的衣服蓋住。我又不能這樣直接還，所以想洗了還給他。”

徐西愧疚的低下頭，她很少跟男生接觸，也不會早戀，乖寶寶總會擔心自己哪裏做的不好，讓爸媽失望。

徐西也是這樣，所以，此刻她特別自責。

“這樣啊，那你應該跟媽媽說，媽媽替你洗，你還要學習，休息時間那麽少，媽媽知道你辛苦。”

“謝謝媽，我已經快洗完了。”

徐媽一直沒走，徐西把衣服洗完，又用單獨的甩幹筒甩了衣服晾上。

“小西，過來坐，媽媽跟你說幾句話。”

“好的，我去擦幹手。”

徐西出來在沙發前坐下，一張娃娃臉，充滿了天真爛漫，正是花一樣的季節，人生階段最美好的時光。

“小西，媽媽和爸爸有時候會對你有期望，但是你也會有自己的思想，爸媽不會過多幹涉你的自由，比如說，如果你真到了交男朋友的年紀，爸媽不會阻攔，只是你現在課程緊張，學習還累，媽媽希望你能輕松些。”

“我明白的。”徐西懂事的彎著眉眼。

“那個男孩子喜歡你嗎？”

“媽，你誤會了，真的是好心幫我，沒有其它想法的。”

徐媽點頭，拉過徐西的手，“小西，你不要給自己太大壓力，我們不是要一個多麽完美的女兒，如果你考試成績不理想，也不要怪自己，即使有喜歡的男孩子，也不要覺得這樣不對，因為青春期階段這些事情是難免的，媽媽知道你懂事，但爸爸和媽媽最希望的就是你能快樂，這比什麽都重要。”

徐西抿著唇，有點感動，她癟著小嘴：“媽，你說的我都想哭了。”

徐媽噗哧一樂，慈愛的揉了揉她的短發，“你打小性格柔軟，不愛爭不愛搶，所以爸媽總會替你拿主意替你做決定，也是怕你在外面吃虧。”

“你們不要太擔心我，我不說不是不明白，你女兒很聰明的。”

徐西撒嬌的摟著媽媽的胳膊。

“天氣涼了，你每次例假都不舒服，明天多穿點，腳上穿個暖一點的鞋子，別穿小布鞋了，底子硬還薄。”

“知道啦，母上大人。”

“我一會幫你找出來，明天記得穿，早點休息吧，已經很晚了。”

“謝謝媽，晚安。”

徐西第二天到學校，上午商明東沒來，下午還沒來。

她把他的校服裝進袋子，放到他書桌裏。

連著幾天，商明東都沒來，徐西不知道他幹什麽去了，還有一些擔心，會不會又打架？進醫院？禁校？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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